第 93 章
不管底下怎样的惊涛骇浪,世事缤纷登场,不变的是城中岁月静好，百姓依旧无知无觉地过着自己的日子，世俗而热闹。
华丽的马车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,听着纷繁的叫嚷声,徐徐在繁华喧嚣的酒楼前停下。
封宴跳下马车，眯眼打量了下面前的高楼,领着侍卫踏入。
小儿殷勤地将他引到了二楼的雅座,推开门,里面早就有人坐在那。
听到声响那人转过头来,原先所有的傲气被敛藏,神采飞扬的神态变得沉静，只有那双眼眸还是一样的明亮，自信,坚定。
“陈五哥。”封宴言笑晏晏地打了个招呼。
“封少爷，你来了。”见着封宴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容，陈简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，面容带上一丝笑意,“请坐。”
封宴不客气地落座,自然地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解渴，一边摇着扇子道：“这鬼天气还真是热,五哥不要嫌我粗鲁。”
他年少，这样的举动做来显得既率真又可爱，更有几分隐隐的亲近之意,只会让人会心一笑。
“怎么会？应该是我谢你愿意来见我才是。”想到先前发生的事，陈简眼眸黯淡下来，叹息一声，“二叔所为，我很惭愧。”
不提封宴在路上救了他们兄弟的命，结果他们不但没有好好报答对方，自家二叔反过来意图栽赃陷害诚王世子。二叔是陈家人，他犯下的错，也就是整个陈家的错，他们欠了封宴许多。
“陈五哥何必如此呢，你二叔是二叔，你们是你们，不能一概而论，是好是坏我分得清。”封宴正色道，随即好奇，“怎么只有五哥，陈小哥呢？”
陈简抿唇叹道：“他不好意思来见你。”
陈亦桐之事对陈笑的打击是最大的，他向来以自己出身陈家为骄傲，如今面对自己熟悉的亲人做下不堪之事，恁是他再聪慧早熟也是承受不了，更觉得无颜来见封宴。
“那么，陈将军的罪名定下来了，那证据都是真的啰？”封宴求证。
“从庄园找出的私账书写是二叔的笔迹，上面更有他的印鉴，事实俱在辩无可辩。”陈简沉静地道，坦然承认。
封宴此刻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虽然知道有诚王世子插手，陈亦桐怕是很难逃得过去，但心情还是很沉重。
“那对陈国公和你们可有什么影响？”封宴关心地问。
“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传信给父亲，父亲自有决断。”陈简的眉宇看不出焦急，平稳地道，“清者自清，到时不管朝廷有什么处置，我陈家自是遵旨而行。而且，我父亲确实有失职不察之罪，如果朝廷降旨怪罪，也是应当的。”提及家族大事，陈简淡然以对，显然做好了迎接任何结果的准备，或者陈家自有信心面对困局。
“那陈五哥此番找我来所为何事？”封宴问，“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？”
见到封宴干净真诚的眸光，陈简不由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并无要你帮忙的地方，只是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封宴好奇地道。
陈简叹息了一声道：“不瞒你说，昨日二叔私下求我一件事，让我去信太子殿下，求太子救他性命。我想来想去还是来跟你说一声，我想二叔之所以会陷害世子殿下，恐怕就是受了太子的指使。或许你可以转告世子殿下，让他小心提防太子。”
这也是出于对封宴的报答，将诚王世子暗中敌人的存在告知他，免得再受陷害。陈简却不知道，诚王世子比任何人都提前知道真相，相反他们只是身在网中的棋子，随他手拨弄。
“太子？”封宴这会真的惊讶了，他睁大了眼道，“你说是太子授意你二叔陷害我父亲蓄养私军通敌叛国的？”
陈简点了点头，无奈道：“怕是事实如此了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呢？”封宴不解，迷惑道，“太子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为何要跟我父亲过不去，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？”
封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消息，竟然会跟远在京城的当朝太子扯上关系，这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。
一国太子竟然不惜勾结臣下，捏造事实冤枉自己的堂弟，这实在是有失太子的威仪风度，也让封宴有些失望。
自从离开京城后，封宴就很少关注皇家的消息，这时他的心中一跳，因为他想到了原文中进京继承皇位的是封千壁。
什么情况下封千壁有可能得到皇位？那就是原来的皇位继承人不在了，换而言之，太子没了或者被废了。在皇帝无人可选的情况下，才有了封千壁继承皇位的可能性。
封宴忙问道：“请问陈五哥，你可知道太子可是有何不足之处？”
陈简看了他一眼，答道：“当今陛下仁厚爱民，只是子嗣不丰，膝下只有一子三女，这唯一的儿子就是太子殿下。我在京中时曾听人言，太子得陛下看重爱护，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体弱多病，时常延请太医。至于其他的，未尝听闻。”
难道是因为太子生病死了，而皇帝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，最后只能过继兄弟之子，所以封千壁才能当上皇帝吗？
这么一想，好像真的可能性很大。
可是还是想不通太子为何针对诚王世子，总不能现在太子就不行了，而他怀疑诚王世子想抢自己的位置，干脆狠辣地先下手为强？
那这太子的心胸可想而知，一定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容他人染指的霸道独占性子，甚至枉顾规矩亲情的人。
封宴摇了摇头，下定决心派人打听京城的消息，另外他怀疑诚王世子也许知道更多的东西，否则为何能应对如此从容，像是早有准备。
“多谢陈五哥告诉我这个消息。”封宴诚恳地道谢。
陈简摇了摇头：“不算什么，算来是我二叔的错。不过，我还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？”他的面色带了凝重。
封宴抿了下唇，轻声道：“五哥但说无妨。”
陈简沉沉地看着他，凝声道：“虽然没有找到世子殿下通敌的罪证，但是殿下身上并不是没有疑点。比如为什么世子坚持要方将军各选三方人马进入庄园搜查，为什么二叔的私账会‘恰好’出现在庄园中，还有那些柔夷人？二叔坚持说那些人不是他准备的，而是突然冒了出来，他毫不知情。事到如今，我相信二叔也没有说谎的必要，那么这些柔夷人为何会出现在‘青元山’上，他们又是如何通过关卡进入‘临鹤城’？小少爷，对此你作何想法？”
诚王世子解决陈亦桐的过程太顺利了，顺利得仿佛他是个局外人，冷眼看着各方在场上折腾。
“五哥怀疑什么？”封宴眨了下眼。
“世子当真没有勾结柔夷吗？”陈简单刀直入地问。
“起码你们没有找到证据不是吗？”封宴垂下眼睫，顿了顿道，“没有证据之前，任何揣测仅仅是揣测而已，如果五哥问我，那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不是我妄加揣测故意冤枉世子，只是此事容不得大意。”陈简苦笑，“因为二叔之事，已然动摇军心，哪怕到时陛下容我父亲继续驻守北洲，边关局势难免动荡。如果还有人趁此勾结外族，助长柔夷的势力，那将是边关军民百姓的不幸。都说将军自马上建功立业，可是如果你见过百姓惨死柔夷刀剑下，见过柔夷肆无忌惮杀戮兴朝的子民，见过边关那些家破人亡，寻亲宗族俱灭的惨象，你会恨不得世上永无战争。战争中最受伤害的永远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，看到那些来自兴朝自己人制造的兵器，反而成了柔夷人割收兴朝百姓的屠刀，会成为挥向边关士兵的利器，那是何等痛心之事！”
陈简的眸中闪过悲哀，他是一位年轻的小将军，可是出乎意料的即坚硬骄傲又慈悲软和，真诚地爱护着这座边关的军民生命。
封宴偏头看向窗外，隔着一条街工人正热火朝天地铺陈着石板路，道上种下的枫树茁壮挺立，枝干上已经抽出了嫩绿的叶子。街上来往的路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充斥着这座城市。它是那么的鲜活，比之他刚来到时候的沧无贫瘠已不可同日而语，每个人都在为了更好的明天努力着。
封宴无法想象有一日城墙残破，敌人的马蹄将躯体践踏如泥，鲜血残躯布满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。
如果太子先向诚王世子举起了戕害的刀剑，那么世子自然可以反抗，就算私下蓄养私军都可以理解。不，哪怕诚王世子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反呢，封宴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阻拦。
但是勾结外敌就是不行，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，都不能牺牲无辜的百姓，将边关将士的付出化为乌有，去出卖自己的国家。。
这是身为一个人该坚持的基本道德，是为忠义，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。
封宴收回目光轻声道：“我会查清真相的。”
陈简目光闪了闪，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：“不日我将启程返回北宁关，这是我的信物，如果你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。”
看了半晌，封宴笑了一下，还是伸手接过：“那我就在这里祝陈五哥一路顺风，平安无事。”
“托你吉言。”以茶代酒，两人的杯子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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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丽的马车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,听着纷繁的叫嚷声,徐徐在繁华喧嚣的酒楼前停下。
封宴跳下马车，眯眼打量了下面前的高楼,领着侍卫踏入。
小儿殷勤地将他引到了二楼的雅座,推开门,里面早就有人坐在那。
听到声响那人转过头来,原先所有的傲气被敛藏,神采飞扬的神态变得沉静，只有那双眼眸还是一样的明亮，自信,坚定。
“陈五哥。”封宴言笑晏晏地打了个招呼。
“封少爷，你来了。”见着封宴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容，陈简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，面容带上一丝笑意,“请坐。”
封宴不客气地落座,自然地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解渴，一边摇着扇子道：“这鬼天气还真是热,五哥不要嫌我粗鲁。”
他年少，这样的举动做来显得既率真又可爱，更有几分隐隐的亲近之意,只会让人会心一笑。
“怎么会？应该是我谢你愿意来见我才是。”想到先前发生的事，陈简眼眸黯淡下来，叹息一声，“二叔所为，我很惭愧。”
不提封宴在路上救了他们兄弟的命，结果他们不但没有好好报答对方，自家二叔反过来意图栽赃陷害诚王世子。二叔是陈家人，他犯下的错，也就是整个陈家的错，他们欠了封宴许多。
“陈五哥何必如此呢，你二叔是二叔，你们是你们，不能一概而论，是好是坏我分得清。”封宴正色道，随即好奇，“怎么只有五哥，陈小哥呢？”
陈简抿唇叹道：“他不好意思来见你。”
陈亦桐之事对陈笑的打击是最大的，他向来以自己出身陈家为骄傲，如今面对自己熟悉的亲人做下不堪之事，恁是他再聪慧早熟也是承受不了，更觉得无颜来见封宴。
“那么，陈将军的罪名定下来了，那证据都是真的啰？”封宴求证。
“从庄园找出的私账书写是二叔的笔迹，上面更有他的印鉴，事实俱在辩无可辩。”陈简沉静地道，坦然承认。
封宴此刻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虽然知道有诚王世子插手，陈亦桐怕是很难逃得过去，但心情还是很沉重。
“那对陈国公和你们可有什么影响？”封宴关心地问。
“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传信给父亲，父亲自有决断。”陈简的眉宇看不出焦急，平稳地道，“清者自清，到时不管朝廷有什么处置，我陈家自是遵旨而行。而且，我父亲确实有失职不察之罪，如果朝廷降旨怪罪，也是应当的。”提及家族大事，陈简淡然以对，显然做好了迎接任何结果的准备，或者陈家自有信心面对困局。
“那陈五哥此番找我来所为何事？”封宴问，“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？”
见到封宴干净真诚的眸光，陈简不由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并无要你帮忙的地方，只是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封宴好奇地道。
陈简叹息了一声道：“不瞒你说，昨日二叔私下求我一件事，让我去信太子殿下，求太子救他性命。我想来想去还是来跟你说一声，我想二叔之所以会陷害世子殿下，恐怕就是受了太子的指使。或许你可以转告世子殿下，让他小心提防太子。”
这也是出于对封宴的报答，将诚王世子暗中敌人的存在告知他，免得再受陷害。陈简却不知道，诚王世子比任何人都提前知道真相，相反他们只是身在网中的棋子，随他手拨弄。
“太子？”封宴这会真的惊讶了，他睁大了眼道，“你说是太子授意你二叔陷害我父亲蓄养私军通敌叛国的？”
陈简点了点头，无奈道：“怕是事实如此了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呢？”封宴不解，迷惑道，“太子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为何要跟我父亲过不去，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？”
封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消息，竟然会跟远在京城的当朝太子扯上关系，这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。
一国太子竟然不惜勾结臣下，捏造事实冤枉自己的堂弟，这实在是有失太子的威仪风度，也让封宴有些失望。
自从离开京城后，封宴就很少关注皇家的消息，这时他的心中一跳，因为他想到了原文中进京继承皇位的是封千壁。
什么情况下封千壁有可能得到皇位？那就是原来的皇位继承人不在了，换而言之，太子没了或者被废了。在皇帝无人可选的情况下，才有了封千壁继承皇位的可能性。
封宴忙问道：“请问陈五哥，你可知道太子可是有何不足之处？”
陈简看了他一眼，答道：“当今陛下仁厚爱民，只是子嗣不丰，膝下只有一子三女，这唯一的儿子就是太子殿下。我在京中时曾听人言，太子得陛下看重爱护，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体弱多病，时常延请太医。至于其他的，未尝听闻。”
难道是因为太子生病死了，而皇帝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，最后只能过继兄弟之子，所以封千壁才能当上皇帝吗？
这么一想，好像真的可能性很大。
可是还是想不通太子为何针对诚王世子，总不能现在太子就不行了，而他怀疑诚王世子想抢自己的位置，干脆狠辣地先下手为强？
那这太子的心胸可想而知，一定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容他人染指的霸道独占性子，甚至枉顾规矩亲情的人。
封宴摇了摇头，下定决心派人打听京城的消息，另外他怀疑诚王世子也许知道更多的东西，否则为何能应对如此从容，像是早有准备。
“多谢陈五哥告诉我这个消息。”封宴诚恳地道谢。
陈简摇了摇头：“不算什么，算来是我二叔的错。不过，我还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？”他的面色带了凝重。
封宴抿了下唇，轻声道：“五哥但说无妨。”
陈简沉沉地看着他，凝声道：“虽然没有找到世子殿下通敌的罪证，但是殿下身上并不是没有疑点。比如为什么世子坚持要方将军各选三方人马进入庄园搜查，为什么二叔的私账会‘恰好’出现在庄园中，还有那些柔夷人？二叔坚持说那些人不是他准备的，而是突然冒了出来，他毫不知情。事到如今，我相信二叔也没有说谎的必要，那么这些柔夷人为何会出现在‘青元山’上，他们又是如何通过关卡进入‘临鹤城’？小少爷，对此你作何想法？”
诚王世子解决陈亦桐的过程太顺利了，顺利得仿佛他是个局外人，冷眼看着各方在场上折腾。
“五哥怀疑什么？”封宴眨了下眼。
“世子当真没有勾结柔夷吗？”陈简单刀直入地问。
“起码你们没有找到证据不是吗？”封宴垂下眼睫，顿了顿道，“没有证据之前，任何揣测仅仅是揣测而已，如果五哥问我，那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不是我妄加揣测故意冤枉世子，只是此事容不得大意。”陈简苦笑，“因为二叔之事，已然动摇军心，哪怕到时陛下容我父亲继续驻守北洲，边关局势难免动荡。如果还有人趁此勾结外族，助长柔夷的势力，那将是边关军民百姓的不幸。都说将军自马上建功立业，可是如果你见过百姓惨死柔夷刀剑下，见过柔夷肆无忌惮杀戮兴朝的子民，见过边关那些家破人亡，寻亲宗族俱灭的惨象，你会恨不得世上永无战争。战争中最受伤害的永远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，看到那些来自兴朝自己人制造的兵器，反而成了柔夷人割收兴朝百姓的屠刀，会成为挥向边关士兵的利器，那是何等痛心之事！”
陈简的眸中闪过悲哀，他是一位年轻的小将军，可是出乎意料的即坚硬骄傲又慈悲软和，真诚地爱护着这座边关的军民生命。
封宴偏头看向窗外，隔着一条街工人正热火朝天地铺陈着石板路，道上种下的枫树茁壮挺立，枝干上已经抽出了嫩绿的叶子。街上来往的路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充斥着这座城市。它是那么的鲜活，比之他刚来到时候的沧无贫瘠已不可同日而语，每个人都在为了更好的明天努力着。
封宴无法想象有一日城墙残破，敌人的马蹄将躯体践踏如泥，鲜血残躯布满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。
如果太子先向诚王世子举起了戕害的刀剑，那么世子自然可以反抗，就算私下蓄养私军都可以理解。不，哪怕诚王世子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反呢，封宴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阻拦。
但是勾结外敌就是不行，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，都不能牺牲无辜的百姓，将边关将士的付出化为乌有，去出卖自己的国家。。
这是身为一个人该坚持的基本道德，是为忠义，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。
封宴收回目光轻声道：“我会查清真相的。”
陈简目光闪了闪，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：“不日我将启程返回北宁关，这是我的信物，如果你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。”
看了半晌，封宴笑了一下，还是伸手接过：“那我就在这里祝陈五哥一路顺风，平安无事。”
“托你吉言。”以茶代酒，两人的杯子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大家晚安。感谢在2020-05-2922:57:22~2020-05-3023:00: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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